第十四章 烹割有道，响屧凌波（14/18）

骨瓷制的舞俑娃娃。

横疏影取下鬓边的金爵花钗，只余一俏皮妩媚的坠马髻。

“脱呀！”独孤天威迭声催促：“再不过来，我可要生气啦。”

横疏影勉强一笑，撒娇佯嗔道：“不脱啦！就这样。身子光溜溜的，跳舞也不好看。”探足一点水面，倏地又缩了回来，蹙眉低道：“好冷！”咬牙环肩，才又点水而过，宛若凌波仙子。原来池底铺有石阶，距水面止有一寸，可以平涉到亭子里去；亭内的水引自后山的天然温泉，池中则是从朱城山北面引来的冷泉水，阴阳双环，此为“响屧凌波”的另一特色。

横疏影得亭内，众纷纷让至一旁，见这位平高高在上的二总管，居然着一双腿子拎裙涉水，模样十分狼狈，畏惧之心渐去，仗着有城主撑腰，不由得指指点点、接耳起来。

横疏影置若罔闻，对独孤天威娇笑道：“主上，小影儿许久没跳舞啦！你让家先暖暖身子。”独孤天威似是心大好，闭目长笑：“我还记得你城一天，也是这般跳舞给我看。”

外围高于池塘水面的凉亭，内边其实也就是一座大池子，温泉及小腿，除了裎相对的美，就连一管笛子一张琴也没有。

这样简单的建筑，如何能“乐舞自生”？她一边思考，一边往一张突出水面的小几走去，脚下踩着的石板忽然下陷寸许，从四面的柱子里传出清脆的钟磬声。

仔细一瞧，亭内池底像棋盘一样，布满纵横错的方格。横疏影灵机一动，前踩几步，又倒退几步，随手往几面一按，那小几竟也微微一沉，四柱中发出清脆动听的声响。

（原来如此！）--这整座“响屧凌波”，本身就是一件乐器！

逄宫将发声用的磬石、铁器等机构藏在四面亭柱中，亭柱中空如风管，而亭内的地砖、小几、灯柱，甚至焚香用的瑞脑销金兽等都是音键，再以机簧连接到亭柱与外池的舞俑处。一旦触动地砖摆设，亭柱便发出声响，间接推动外池的水力机关，使小转动跳舞。

“这样巧妙的机关术，拿来改良铸冶工序、减少力消耗，岂非更好？偏生费在这种地方！”横疏影怒极反笑，嘴上却不露风声，踏着地砖摸索音阶，片刻才道：“这亭儿真有趣。主上如若不弃，小影儿想奏一阙“玉楼春”。”此言一出，众无不哂然。

独孤天威本通丝竹游艺，姬妾群中也有颇识音律的；身边的伶除了貌美狐媚、善于逢迎，歌舞技艺更是勾栏教坊里数一数二的佼佼者。这